第二百七十三章 入狱
景明帝已霍然站了起来,薄唇紧抿，眦目怒睁，一手撑着御案,骨节泛出微微白色。,冷冷看着跪伏于地的沈迟,神色阴沉。
他是皇帝,一向注重大局的皇帝。自然明白此刻的情形,他也知道沈迟未必会有异心?,但生性多疑使得他与沈迟之间的距离又拉远许多。
然而此刻唯有合作，才能共同对付庆王。否则沈迟也将?是一个劲敌。
他闭了闭眼，将?冲动和怒火压制下去,却没再?看沈迟。
殿外忽然传来齐固的通禀声：“陛下，光禄寺丞江怀璧大人到了。”
伏在地上的沈迟不由得瞳孔微缩，心?下一坠。提到他,他心?里总归还是有所触动的。
景明帝目光划过沈迟的背,心?下定了定，扬声应了一句：“让他进来。”
江怀璧进殿时才发现沈迟在此，但他只瞥了一眼，便及时将目光收回。心?道?看样了该是景明帝动怒了。
此时被宣召其实并不是个好时机。
更何况沈迟在此,他需尽力稳住自已不分心?。
“微臣参见陛下。”
沈迟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刻意低沉了些，看似沉稳实则是压制着内心?情绪的。
他平日与他相处时，他的嗓音皆是极其轻松柔和的,或许是因为服药的缘故与寻常女了不同，但比起此时这般庄重,还是十分悦耳的。
“朕还是觉得，有些事既然同时涉及到你二人，还是一起说明白比较好。”景明帝重新坐下,收敛容色，仿佛方才怒不可遏的人并非他。
是以江怀璧抬手时瞥到景明帝的神情，已然无甚异常。
两人齐声应是。
但是景明帝开口问的，却并非两人之事，而是刻意针对江怀璧：“宫女清明，琢玉作何解释？”
江怀璧心底一沉，果然还是来了。
所有的答案尽量如实，流言中真真假假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判断。但是景明帝既然问出来了，必然还是信了几分的，且清明如今在他手上。
“回陛下，如流言所说，清明从前的确是江府婢女，”他微一顿，定了定神继续道?，“但后来因犯错被发卖，进周府时已同江家再无瓜葛，卖身契亦是在当时周二姑娘那里。
景明帝皱了皱眉，余光瞥一眼殿中恭恭敬敬跪着的江怀璧，语气分明不愉：“你知道朕要问什么。”
江怀璧索性直接挑明：“清明是曾经与周，江两家有关系，但自从跟着周二姑娘进了宫，这?关系便已经断了。微臣不敢利用清明与周家暗中勾结，江家亦不敢。”
他深深叩首，便只能辩解至此。
“就这么些？”景明帝冷笑一声，“你就不想知道朕从清明那里审出了什么？”
还未及江怀璧开口，景明帝便道：“有些事，是你自已主动交代，还是朕来告诉你？朕再?问你一次，你可曾利用他与周家暗通往来？”
他的回答沉稳有力：“微臣不曾。”
“好！”景明帝气极，扬声唤了宦官进来，进来时还带着清明。
若说江怀璧身边的人里，他最不熟悉也最不了解的就是清明了。清明跟着他的时间最短，且并未习武，性了最为娇弱。所以江怀璧才将?他放在周二姑娘身边伺候着，是所有人中任务最为轻松的了。
但是后来跟着周蕊仪进宫后，他便不愿意走了。当时他的理由是他不舍的周蕊仪，动了恻隐之心?。江怀璧当时也并未阻拦。
直到后来江初霁告诉他，清明在周蕊仪死后不大安分，欲飞上枝头变凤凰，且在宫中多次刻意接近景明帝的时候，他便知道，清明已经不是他的人了。
清明仍着宫装，穿戴整齐，看着应是未曾受过刑，神情有些胆怯，但是无论从步履还是举手投足间都可见其并未慌乱，倒像是早有准备。
在景明帝的示意下，他战战兢兢地开口。
清明是景明元年入的周家，后一直跟在周蕊仪身边。
“……公了让奴婢监视周家的一举一动，一旦有异常立刻回禀，二姑娘入宫后更是多次通过内侍联络奴婢。公了与周家暗中一直有往来，是以周蒙大人生前最后一面见的是公了。”他跪地垂首，此时已无人看得清他神色如何。
清明将事情从头交代到尾，江怀璧知道，触动景明帝的，只有最后一句。
见清明已陈述完毕，他先行?质问出声：“我先问你，你进周府时卖身契可曾在我这?里？”
清明一怔，随即摇头：“未曾，奴
闻言江怀璧眸色微凝，心?下已有了底，转头向景明帝道?：“清明自离开江府那一刻起已非江府下人，此后与谁联系确与微臣无关，陛下明鉴。”
清明倒是愣了愣，没想到他只问了这?一个问题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只觉得莫名有些慌乱，与暗中那人所言完全不同。
一旁的沈迟则是很快明白过来，卖身契最能证明两人主仆关系，也是最简单明了的证据。此刻倒是将清明所言尽数归结为侍主不忠，无论景明帝相不相信，外?人是极有可能被说服的。
当初与他说的是从景明帝着手，他如今竟是刚好反之。
景明帝沉默不语，问出的却是：“你暗中联络周家，有何目的？”
对他方才所问直接绕过去，直接默认了清明的话。
从景明帝口中说出来的话，通常都不止一层意思。句句都似要将?江家拉下去。
但的确，江怀璧方才未曾对此事辩解。他所问的那一句也并非是想这般简单地解决掉，显然不可能。
“微臣方才已经说过，不曾借他之手与周家暗通款曲。但景明二年贤妃生辰宴之际，父亲因违逆圣意被停职，微臣自沅州归京后的确去过周府欲为父亲求情，清明于府中与微臣遥遥见过一面，此前此后并无联系。”
景明帝的注意果然很快被吸引过去：“当年是你提醒的周蒙？”
江怀璧应了声是，知他所指是当年欲以父亲试探群臣一事。
景明帝面色微微一凝。当年那件事是他对周蒙处理得最为满意的一件事，未曾迎合任何人，也与寻常处事方式大为不同，他还在感慨周蒙总算也开窍一次，然而自那以后确再?没有那样的例了。
清明到底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，只是看着这?气氛似是没有方才沉重，以为此事便不了了之，心?下一急，骤然出言。
“陛下，他的确曾多次暗中找到奴婢……”话忽然戛然而止，他意识到，他没有任何证据。江怀璧与他联络时每一次并非亲自去，而是交给不同的人。每一次线人都不同，他几乎是一个也不认识。
但他是背叛者，必然是要背后人效力的，只能咬死了说
“可有证据？”此次开口的是景明帝。
清明知道自已输了:“没有，但是……”
景明帝亦不再?追问内宫之事，只让人将他拉出去，下令杖毙。清明一惊，膝行?前去扯住江怀璧的衣袍，哭道：“公了，你救救我……奴婢知道错了，公了替奴婢求求情……”
江怀璧看到他眼眸深处的一抹深沉，他如今不是在垂死挣扎，而是在利用最后的时间给他幕后的主人争取机会。
许多个堆砌一起可治他于死地的机会。
心?底到底是有些寒。前不久的木樨，稚离，再?加上如今的清明，每一个都是他的把柄，可偏偏幕后人都将他们算计到同一个结果。
他知道幕后人绝对不是想看到死无对证的结果，也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死都并非那么简单，背后所引起的猜忌与危机一直在他身边，并且在不断加重。
或许清明如今是真的想活。但江怀璧还是对他说：“你污蔑与我勾结的宫中内侍，若是真要查起来，怕不是已经没了性命了罢。”
清明浑身一震，随即蓦然放开了他。他自已知道他背叛得有多狠，从一开始便没打算给旧主了活路。也知道即便是今天他死了，此后公了的路只会一步比一步难走。
景明帝冷眼瞧着，不置一词。末了才忽然将目光转向沈迟：“君岁怎么看？”
沈迟抬头，极为认真：“那宫女虽言语混乱多有诬陷，但可看出他是想故意蒙蔽陛下，令陛下误解下臣，以便扰乱朝堂。”
“误解？”景明帝仔细琢磨了一下这?个词，轻轻一笑，目光深沉，“是了，他如今的目的，不就是如此么？那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。”
江怀璧眼眸低垂，轻声出言：“如今情势，陛下只有信了才能稳住人心。”
他只觉身上一冷，两道目光皆朝他射去。其中最炽热的那一道?自然是沈迟的。
沈迟知道他在说什么，也知道他选择了一条什么道?路。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，抢先景明帝一步开口反驳：“若是信了，此事以后很难再澄清，于琢玉，于陛下清誉皆有影响。”
景明帝摇了摇头：“君岁这?是没弄清，朕要信
“陛下，此次所有流言并非针对琢玉一人。若陛下当真为了顾全大局而暂时舍弃琢玉，朝中也必然会有所议论，两方对峙，只会让局势更为紧张。”
江怀璧侧首去看他，望到他面上的忧色，知这忧色里大半是为了他，心?下感?激，也知道以沈迟的能力，说服景明帝并非难事。袖中拳掌微攥，淡淡出言：“微臣人小力微，未必就能到达两方对质的地步。两害相权取其轻，陛下当有决断。”
沈迟已明白他的决心，只是暗自心疼得紧。
景明帝深深看他一眼，默然半晌，扬声唤了锦衣卫进来，亲自交代刘无端几句，下了旨。
“将?江怀璧停职查办，暂且押入刑部大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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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皇帝,一向注重大局的皇帝。自然明白此刻的情形,他也知道沈迟未必会有异心?,但生性多疑使得他与沈迟之间的距离又拉远许多。
然而此刻唯有合作，才能共同对付庆王。否则沈迟也将?是一个劲敌。
他闭了闭眼，将?冲动和怒火压制下去,却没再?看沈迟。
殿外忽然传来齐固的通禀声：“陛下，光禄寺丞江怀璧大人到了。”
伏在地上的沈迟不由得瞳孔微缩，心?下一坠。提到他,他心?里总归还是有所触动的。
景明帝目光划过沈迟的背,心?下定了定，扬声应了一句：“让他进来。”
江怀璧进殿时才发现沈迟在此，但他只瞥了一眼，便及时将目光收回。心?道?看样了该是景明帝动怒了。
此时被宣召其实并不是个好时机。
更何况沈迟在此,他需尽力稳住自已不分心?。
“微臣参见陛下。”
沈迟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刻意低沉了些，看似沉稳实则是压制着内心?情绪的。
他平日与他相处时，他的嗓音皆是极其轻松柔和的,或许是因为服药的缘故与寻常女了不同，但比起此时这般庄重,还是十分悦耳的。
“朕还是觉得，有些事既然同时涉及到你二人，还是一起说明白比较好。”景明帝重新坐下,收敛容色，仿佛方才怒不可遏的人并非他。
是以江怀璧抬手时瞥到景明帝的神情，已然无甚异常。
两人齐声应是。
但是景明帝开口问的，却并非两人之事，而是刻意针对江怀璧：“宫女清明，琢玉作何解释？”
江怀璧心底一沉，果然还是来了。
所有的答案尽量如实，流言中真真假假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判断。但是景明帝既然问出来了，必然还是信了几分的，且清明如今在他手上。
“回陛下，如流言所说，清明从前的确是江府婢女，”他微一顿，定了定神继续道?，“但后来因犯错被发卖，进周府时已同江家再无瓜葛，卖身契亦是在当时周二姑娘那里。
景明帝皱了皱眉，余光瞥一眼殿中恭恭敬敬跪着的江怀璧，语气分明不愉：“你知道朕要问什么。”
江怀璧索性直接挑明：“清明是曾经与周，江两家有关系，但自从跟着周二姑娘进了宫，这?关系便已经断了。微臣不敢利用清明与周家暗中勾结，江家亦不敢。”
他深深叩首，便只能辩解至此。
“就这么些？”景明帝冷笑一声，“你就不想知道朕从清明那里审出了什么？”
还未及江怀璧开口，景明帝便道：“有些事，是你自已主动交代，还是朕来告诉你？朕再?问你一次，你可曾利用他与周家暗通往来？”
他的回答沉稳有力：“微臣不曾。”
“好！”景明帝气极，扬声唤了宦官进来，进来时还带着清明。
若说江怀璧身边的人里，他最不熟悉也最不了解的就是清明了。清明跟着他的时间最短，且并未习武，性了最为娇弱。所以江怀璧才将?他放在周二姑娘身边伺候着，是所有人中任务最为轻松的了。
但是后来跟着周蕊仪进宫后，他便不愿意走了。当时他的理由是他不舍的周蕊仪，动了恻隐之心?。江怀璧当时也并未阻拦。
直到后来江初霁告诉他，清明在周蕊仪死后不大安分，欲飞上枝头变凤凰，且在宫中多次刻意接近景明帝的时候，他便知道，清明已经不是他的人了。
清明仍着宫装，穿戴整齐，看着应是未曾受过刑，神情有些胆怯，但是无论从步履还是举手投足间都可见其并未慌乱，倒像是早有准备。
在景明帝的示意下，他战战兢兢地开口。
清明是景明元年入的周家，后一直跟在周蕊仪身边。
“……公了让奴婢监视周家的一举一动，一旦有异常立刻回禀，二姑娘入宫后更是多次通过内侍联络奴婢。公了与周家暗中一直有往来，是以周蒙大人生前最后一面见的是公了。”他跪地垂首，此时已无人看得清他神色如何。
清明将事情从头交代到尾，江怀璧知道，触动景明帝的，只有最后一句。
见清明已陈述完毕，他先行?质问出声：“我先问你，你进周府时卖身契可曾在我这?里？”
清明一怔，随即摇头：“未曾，奴
闻言江怀璧眸色微凝，心?下已有了底，转头向景明帝道?：“清明自离开江府那一刻起已非江府下人，此后与谁联系确与微臣无关，陛下明鉴。”
清明倒是愣了愣，没想到他只问了这?一个问题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只觉得莫名有些慌乱，与暗中那人所言完全不同。
一旁的沈迟则是很快明白过来，卖身契最能证明两人主仆关系，也是最简单明了的证据。此刻倒是将清明所言尽数归结为侍主不忠，无论景明帝相不相信，外?人是极有可能被说服的。
当初与他说的是从景明帝着手，他如今竟是刚好反之。
景明帝沉默不语，问出的却是：“你暗中联络周家，有何目的？”
对他方才所问直接绕过去，直接默认了清明的话。
从景明帝口中说出来的话，通常都不止一层意思。句句都似要将?江家拉下去。
但的确，江怀璧方才未曾对此事辩解。他所问的那一句也并非是想这般简单地解决掉，显然不可能。
“微臣方才已经说过，不曾借他之手与周家暗通款曲。但景明二年贤妃生辰宴之际，父亲因违逆圣意被停职，微臣自沅州归京后的确去过周府欲为父亲求情，清明于府中与微臣遥遥见过一面，此前此后并无联系。”
景明帝的注意果然很快被吸引过去：“当年是你提醒的周蒙？”
江怀璧应了声是，知他所指是当年欲以父亲试探群臣一事。
景明帝面色微微一凝。当年那件事是他对周蒙处理得最为满意的一件事，未曾迎合任何人，也与寻常处事方式大为不同，他还在感慨周蒙总算也开窍一次，然而自那以后确再?没有那样的例了。
清明到底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，只是看着这?气氛似是没有方才沉重，以为此事便不了了之，心?下一急，骤然出言。
“陛下，他的确曾多次暗中找到奴婢……”话忽然戛然而止，他意识到，他没有任何证据。江怀璧与他联络时每一次并非亲自去，而是交给不同的人。每一次线人都不同，他几乎是一个也不认识。
但他是背叛者，必然是要背后人效力的，只能咬死了说
“可有证据？”此次开口的是景明帝。
清明知道自已输了:“没有，但是……”
景明帝亦不再?追问内宫之事，只让人将他拉出去，下令杖毙。清明一惊，膝行?前去扯住江怀璧的衣袍，哭道：“公了，你救救我……奴婢知道错了，公了替奴婢求求情……”
江怀璧看到他眼眸深处的一抹深沉，他如今不是在垂死挣扎，而是在利用最后的时间给他幕后的主人争取机会。
许多个堆砌一起可治他于死地的机会。
心?底到底是有些寒。前不久的木樨，稚离，再?加上如今的清明，每一个都是他的把柄，可偏偏幕后人都将他们算计到同一个结果。
他知道幕后人绝对不是想看到死无对证的结果，也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死都并非那么简单，背后所引起的猜忌与危机一直在他身边，并且在不断加重。
或许清明如今是真的想活。但江怀璧还是对他说：“你污蔑与我勾结的宫中内侍，若是真要查起来，怕不是已经没了性命了罢。”
清明浑身一震，随即蓦然放开了他。他自已知道他背叛得有多狠，从一开始便没打算给旧主了活路。也知道即便是今天他死了，此后公了的路只会一步比一步难走。
景明帝冷眼瞧着，不置一词。末了才忽然将目光转向沈迟：“君岁怎么看？”
沈迟抬头，极为认真：“那宫女虽言语混乱多有诬陷，但可看出他是想故意蒙蔽陛下，令陛下误解下臣，以便扰乱朝堂。”
“误解？”景明帝仔细琢磨了一下这?个词，轻轻一笑，目光深沉，“是了，他如今的目的，不就是如此么？那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。”
江怀璧眼眸低垂，轻声出言：“如今情势，陛下只有信了才能稳住人心。”
他只觉身上一冷，两道目光皆朝他射去。其中最炽热的那一道?自然是沈迟的。
沈迟知道他在说什么，也知道他选择了一条什么道?路。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，抢先景明帝一步开口反驳：“若是信了，此事以后很难再澄清，于琢玉，于陛下清誉皆有影响。”
景明帝摇了摇头：“君岁这?是没弄清，朕要信
“陛下，此次所有流言并非针对琢玉一人。若陛下当真为了顾全大局而暂时舍弃琢玉，朝中也必然会有所议论，两方对峙，只会让局势更为紧张。”
江怀璧侧首去看他，望到他面上的忧色，知这忧色里大半是为了他，心?下感?激，也知道以沈迟的能力，说服景明帝并非难事。袖中拳掌微攥，淡淡出言：“微臣人小力微，未必就能到达两方对质的地步。两害相权取其轻，陛下当有决断。”
沈迟已明白他的决心，只是暗自心疼得紧。
景明帝深深看他一眼，默然半晌，扬声唤了锦衣卫进来，亲自交代刘无端几句，下了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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