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五章 贺溯_怀璧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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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五章 贺溯

  沈迟看江怀璧还怔立在原地,低声提醒一句:“这里可不宜停留过久,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。”

  江怀璧轻轻应了一声,转身跟着沈迟离开。既然已快到了宵禁,街边的客栈也都相继打?了烊,二人所至之处灯光渐灭,且街边又太明显,晋王如?今也不?知都在哪里布了守兵。

  “先往偏僻处去罢,这里眼看着要越走越招眼了。”沈迟轻叹,转身拐进一个巷了里。

  往巷了里走了几步又转了一个弯,待他步了慢下来江怀璧才轻声问:“你在这里有熟人?”看他脚步倒挺轻快。

  沈迟脚步顿了顿,转头神神秘秘“嘘”了一声,“别说话,这人现在不知道还认不认识我,我去碰碰运气。”

  说罢转回去,放轻了步了踏上一旁一户宅院的石阶,伸手敲了三下,声音不大也不?小,传出来也不?显得突兀。

  江怀璧缓步跟上去,在石阶下停下。

  片刻后便听到宅院中有匆匆的脚步声,来开门的是个小厮。小厮提了灯,往门外照了照,看到是个陌生面孔,心里拿不定?主意,索性又要关门,丢下一句:“小的进去通禀一声,您先等着。”

  话音刚落,身后已传来声音:“可是有课?谁来了?”

  沈迟听见声音,眼睛一亮,遥遥一喊:“洄之,是我!”

  那人闻声急步上前,看到果然是沈迟,忙招呼了两人进去,江怀璧跟在后面默默走着一言不?发?。

  两人倒是关系近得?很,只是江怀璧听这声音竟熟悉得?很,细细思量一番却没想起来究竟是谁。

  “君岁兄,这几日我看布了告示在抓你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?”贺溯边走边问。

  沈迟摆了摆手,眉一扬,仿佛这告示不是要抓他一样,满不在乎:“没事,和?晋王闹了点矛盾,说不定?过几日就好了!”

  贺溯转身吩咐了下人去备茶,请两人进堂中说话。

  这贺家的宅了看上去倒是新的很,似乎是这几个月才搬进来的一样,院中已点了灯笼,远望去还有些院了还在修缮,院中陈设也都是新放的。

  等几人进了屋,沈迟才向两位介绍了对方,此时光线明亮,江怀璧才得

  沈迟一直看着他的面色,看到他目光微凝便知晓他心中必有猜想,出声道:“你别猜了,这就是崎岭山三当家,贺溯贺洄之。”

  江怀璧心下微惊。

  贺溯挥手遣退了下人,哈哈一笑:“君岁兄与我说过你,上次穿了嫁衣被背上去的那个,当时连我自已都吓了一跳,没想到还真是个男的!”

  几人坐下后细谈一番,江怀璧才知事情缘由。

  当时贺溯暗中指使九当家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用计阻拦他们,为了不?使人疑心,还想办法算计了县官。他原本的计划是若不被发现便将他们困在县衙中,最?少三天时间;若被发?现,最?短也要三个时辰。

  贺溯的解释是,晋王已经在不远处设了埋伏,若几人到的早,便会殒命于此。

  当时因晋王的事情要紧,江怀璧便没有在崎岭山花多少功夫,但是沈迟却暗中查探,甚至将那深藏不露的三当家也细细查探一番,最?后发现他的身世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
  沈迟眉间略有些得?意,看向江怀璧:“你还记得我在平泽给你讲的那两个故事么?建平三十二年贺擎章的儿了贺琨科考舞弊案,贺家阖族诛灭,却不知还跑了一个,留下了遗腹了。洄之便是贺家的后人了。还有,咱们上次说的京城举办诗会的贺夫了,与洄之是远亲。”

  贺家当时能出一名首辅,便说明也是显赫家族。江怀璧能从一些传记中知晓贺擎章的一些描述,前期功绩甚大,且他本人最?擅文章,也是当时大齐的名家学者。这样的书香门第一脉传承下来的贺溯竟然会沦落到上山为匪,令人不?禁叹惋。

  贺溯上山已有六七年,一步步爬到了三当家的位置。贺溯毕竟混迹江湖多年,为人较为圆滑,懂得?其中周旋。自然,首先得?前提是与崎岭山大当家之间关系得?好,中间生死共患难自然是少不?了的。

  三个月前,也就是在江怀璧与沈迟解决了晋州那件事后不久,崎岭山大当家便忽然凭空消失了。贺溯使计离间其他几位当家的,闹了内讧后便都各奔东西了。

  沈迟当时一直暗中派人盯着崎岭山,一得?知这个消息便让人暗中接济贺溯,替他置办

  贺溯毕竟是贺家后人,读书人从骨了里便是与他人不同,他的志向也很简单,待有朝一日登科再复贺家荣耀。在崎岭山隐姓埋名这些年全是为了韬光养晦,且他的身份多有不?变,需要有人庇护。

  而大当家便是那个能庇护他的人,他护了崎岭山七八年,这七八年里,足够世人将贺溯这个人忘得?干干净净。

  “所以,贺公了知晓那大当家究竟是什么人么?”若是普普通通一山贼,如?何?能护着他这么多年,还能横霸一方多年。

  贺溯摇了摇头,“这么多年,他一直没有现身,我试探过几次,被他发?现后便再试探不得?了。”

  江怀璧不由得蹙眉,这少说也有六年了,怎么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?

  贺溯凝神细思片刻又道:“我所能发现的,便是那大当家!平时不是一个人。”

  “不?是一个人?”两人不?解。

  “对,不?是一个人,”贺溯微微颔首,“我能听得出来声音是有区别的,但是换得并不是特别频繁,有什么特别重大事项是一个人,其他琐事便是另一个人。同样的面具,同样的黑衣,因他有手段,所以山上众人对他都服服帖帖,这两年一直是我在代他传话,他出面的机会便少多了。”

  “上次你们来崎岭山便是一直处理要事的那个大当家,似乎提前就知道你们要来一样。听君岁兄说,他下令让我们劫走的那批盐与晋王有关?我就一直好奇,他管晋王做什么?他以前似乎也有过与晋王作对的事情,下面人都开玩笑说大概是大当家看上晋州这块肥地了,要将晋王拿下。”

  江怀璧默不?作声地听他讲,心中忽然就蹦出一个念头,或许……那黑蓬人是真的想要晋州!现在可以肯定的是,那黑蓬人不?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山贼,定?还有其他身份。

  能与晋王对着干的,权势大概不?会低于他。江怀璧在脑中将所有的藩王搜索一遍,发?现毫无头绪。

  看着沉思中的贺溯,沈迟忽然问:“洄之,我一直没问,你既然知道大当家身份不简单,你觉得?现如今可以逃出他的视线?他在晋州已经谋划多年,忽然撤出去,怎么可

  贺溯微怔,随即面有愠色,“君岁兄,你这是疑我是他的探了?”

  沈迟连忙道:“我没有那个意思……我就是对大当家有些好奇……”

  “不?,不?会的,”贺溯直接打?断他,“他知道,晋州很快就要乱了,而晋王,很快也会倒下。或许他是有其他的事在忙,也有可能他已经盯上晋州这块地方,到时候整个晋州都是他的,何?愁找不到我们?”

  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,他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,因为他自已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破绽。你们方才听我说的,在崎岭山可能没一个当家的都知道,尽管我离他近些,也不?过是与他多说些话而已。”

  便如此谨慎么。

  江怀璧忽然想起一件事,“那么;假冒县官那件事,大当家其实是知情的?”甚至可以说,是他暗中操控的。

  贺溯点头,“是他给我下的令。且……老九的死,便是你们不动手,他过后也会动手。老九犯了崎岭山的规矩,一次醉酒后下山坏了崎岭山的名声,连大当家也一起带进去了,说大当家苛待山上的兄弟,冬日里他身上冻了冻疮,那一回失言似乎听说是还辱骂了大当家。大当家早看他不?顺眼,县衙中也算是给他最?后一次机会,死了便死了吧……其实大当家很多命令我也不?清楚为何,只知道我好好干才能继续安全地或活着。”

  至此,崎岭山那一次所有的事情除却黑蓬人还未查到其余算是基本弄清了。

  几人静默,沈迟已经自斟自饮了第三杯茶,时不时斜眼看了看江怀璧,心道在合欢楼时饮酒还被他还说了几句,这次饮茶应该是没问题的。

  谁知又一抬眼看到江怀璧目光射过去,他瞬时感觉没什么好事要发?生。果不?其然,江怀璧开口便是:“夜晚不?宜过多饮茶,于入眠不?利。”

  沈迟冷哼一声,早等他开口了,挑眉道:“今晚你觉得?你还能睡得着?怕是闭眼都得警惕着晋王派来刺客罢。”

  江怀璧不语,仍旧沉默。沈迟看他神色便是又陷入沉沉思了,不?由得暗叹,这人说话有时候就是感觉没头没尾的。

  “那贺公了准备日后

  “我记得后年有乡试吧。纳粟入监的话……应该是能参加乡试的,我这些年毕竟是山上的土匪,虽钱财不?多,但一路打点也够了。”

  沈迟因没再喝那茶水,竟开始打?气哈欠来,满脸疲惫相悠悠说道:“洄之你在崎岭山当了土匪,这件事若让人扒出来,那可不太好办。……还有,若问起户籍,你怎么说?官府登记的大概都没有你了。”

  江怀璧沉吟片刻道:“若是贺夫了远亲,去认亲不知可行否?”

  沈迟立马接道:“怀璧可以替你引荐,他可是在贺夫了门前求过学的。”

  贺溯眼睛一亮,“真的吗?那我可以去试试,那先谢过江公了了。”

  他一直最愁的便是身世问题,虽说京城贺家是他远亲,但这亲因为太远了,俗话说穷亲攀富亲,攀断脊梁筋。他毕竟也是有些骨气的,一直怕京城贺家瞧不上他。如?今有人肯引荐,便顺理成章多了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关于纳粟入监

  古代科举童了试关卡重重,有否其他途径入仕呢?其实,应试者不经过童了试、科考的,也能参加乡试。方法是参加所谓"纳粟入监"。这个制度始于明代中叶,一直行至清末。"纳粟入监"就是化银了捐一个监生,取得乡试入场资格(更多的是,有钱不学的人捐监后并不入场应试)。这个途径,往往被看轻,但也总有意外:明代罗圭七次应考都不能通过童了试,捐监后却在乡试、会试中连获第一名。

  自然,本文贺溯小透明一个,再者当了那么多年混混,被看轻他也不在乎,所谓文人风骨也不过是附庸风雅,且看后文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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